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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6)(2 / 2)


  当初在容园,张景儿当众说喜欢赵轶这话用来糊弄旁人也就罢了,朝中上下,谁不知道张家和赵轶势不两立?那张景儿会喜欢一个从来没见过面、又残又哑还是仇人的男人?

  所有人只当这是张家对皇上、对赵轶示弱讨好的手段,并不觉得奇怪。

  而后太上皇亲自出面,让赵辅娶张景儿,大家也觉得正常,反正张家的目的就是将张景儿嫁给皇子,赵轶明摆着是不成的,只怕赵辅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,赵轶不过是用来退一步的幌子。

  事情走到这儿都没什么,可接下来恶心人的就来了!

  张景儿跳湖寻死!

  一桩顺理成章的政治婚姻,瞬间就变了味儿:张家小姐对皇长子殿下一往情深,糊涂皇帝乱点鸳鸯,将张小姐许配给三皇子,张小姐绝望之下,投水自尽。

  这还是描述比较客观的,回头再加点脑补,指不定会传成什么荒唐模样。

  皇家三父子,都被恶心的不行。

  赵轶平白无故背了个始乱终弃、绝情忘义的骂名。

  赵辅的绿帽子全天下人都要看到了。

  乾帝被骂成糊涂虫不说,还左右为难。

  于是张景儿现在不是烫手山芋,而是烂山芋,不烫,但恶心人。

  给老大吧,不用说,前脚新人进门,后脚就能被赵轶一剑剁了。

  继续委屈老三吧,且不说老三怎么见人,有了这一桩烂事儿,他们兄弟二人日后如何相处?

  降罪张景儿?说不通。人家说了只是失足落水,拿什么治她的罪?是嫌流言还缺点实证,贴心的给补上?

  至于退婚,太上皇那关就过不去,一句话就能将乾帝堵死:人姑娘到底是为老大跳的水,这样退了亲,岂不是将她往死路上逼?不就是多养个人吗?多大的事儿?

  乾帝甚至起意,赐张景儿一条白绫,报了暴毙了事,恰好这个时候,洛飞白出现了。

  对他而言,可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,对乾帝父子而言,却是这颗烂山芋,可算是送出去了:赵轶背上的锅有人接了,赵辅不用戴绿帽子了,乾帝在太上皇也能交代的过去这是洛飞白用自己的救驾之功换的,他岂能不允?

  两全其美。

  唯一被打脸的是太上皇和张家:张景儿早就有了心上人了,还为他寻死觅活,你们一门心思的要把这样一个人嫁给皇子,是几个意思?

  是以洛飞白平步青云做了大内侍卫,与其说是救驾之功换来的,不如说是收了张景儿,乾帝赏的。

  我觉得,这事儿根本就是他们算计好了的,周凯道:若真是两情相悦,当初容园会上洛飞白几项优胜,皇上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,他怎么不说?

  贾玩道:就算他能算到张景儿跳湖让皇上为难,他还能算到皇上遇刺不成?应该只是顺势而为。

  那也很厉害了,周凯道:换了其他人,哪怕是想到了这一节,又哪敢开口和皇子抢女人?

  说的也是。

  走到热闹的地方,贾玩摸出几文钱,买了两个烧饼,递给周凯一个,抱怨道:一天没正经吃东西,满打满算喝了三碗汤还是茶杯那么大的碗。

  周凯道:我可不吃这个我帮你拿着行了。

  见贾玩埋头吃烧饼,吃的香甜,周凯不由心里又是一酸,待周围人少了,快走两步凑到他身边,吭哧了好几次才勉强开口:二皇子才出事没几天,三皇子府又出这样的事皇上也是气懵了,才会你千万别放在心

  贾玩抓起周凯的烧饼堵住他的嘴,道:多事。

  周凯顿时放下心来,知道他的确没放在心上,也不嫌烧饼干硬了,高高兴兴咬了一口,嚼得津津有味,含糊道:你说三皇子他怎么能蠢成这样?这些年在宫里都白待了!就算遇刺的时候没反应过来,事后也该表示下忠心吧?结果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不是我!

  合着皇上的安危他不关心,就关心自己会不会被连累?

  贾玩牵着马,让过对面的行人,才道:当初在宫里,看两位皇子殿下带着上书房的学子们蹴鞠,我就想,三皇子殿下或者纯良,或者聪敏。

  周凯微楞,他到底不是蠢人,立刻明白贾玩的意思,道:你是说,三皇子他

  贾玩道:方才你说的很是,却忘了,三殿下和皇上,不仅是君臣,还是父子。

  皇上今天的确愤怒甚至颓废,但这愤怒,最多只有一成在刺客身上,剩下九成,都来至于三皇子。

  三皇子手中几乎没有任何力量,今天的刺杀,皇上绝不会怀疑到他头上,可偏偏,他表现的惶恐之极。怕自己的父亲怀疑他,降罪他,甚至杀了他。

  皇上当然会生气和痛心,可是生气之后,产生的更多的,是愧疚。便如皇长子殿下这八年来,一直性情乖张,皇上却觉得,这不是皇长子的错,是他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一样。

  三皇子的惶恐,终究会被皇上归咎到自己身上,甚至会将对二皇子的那份愧疚一起,加诸于三皇子身上。

  周凯道:三皇子也就罢了,二皇子意图弑君杀父,死有余辜!皇上愧疚什么?

  贾玩道:他活着的时候,自然是死有余辜,可是死了,皇上想的,就是子不教,父之过了。

  周凯好一阵没说话,不知不觉将一个烧饼啃完,才闷闷道:三皇子他真有这么深的心思?

  贾玩道:我又不是他,说多少都不过是揣测罢了。但我知道,他绝对不是蠢人。

  周凯沉默一阵,道:你眼中的三皇子,到底是何种模样?

  贾玩沉吟片刻,道:多思多虑,小心谨慎,无大魄力,但小手段却少有能及。

  周凯低低重复了一句道:小手段

  贾玩道:原也不是什么坏事,只不过日后若为君臣,相处起来会比较累。

  良久,周凯才低骂一声:真麻烦。

  荣禧堂中,气氛压抑。

  贾母、贾政、贾赦、贾琏都在,连一向厌烦这些的贾宝玉也在座。

  在牢里住了那么久,又经历流放之苦,宝玉脸上也显出几分棱角来,无论气质和容貌,都比以前成熟许多,再不似那个面若中秋之月,色若春晓之花的多情少年。

  贾母沉声道:老二你说的是真的?皇上果然当众踹了一脚,还骂他废物?

  贾政叹息一声,点头。

  几人面面相觑,好一阵无人说话,贾赦拍着茶几骂道:我之前怎么说来着?这小畜生,迟早要闯出大祸来!亲哥哥被他打的不成人形,我们这些长辈他全不放在眼里,还有他定的那些族规,简直就是背宗叛祖!

  亲王他都敢陷害,太上皇他都敢得罪,他还有什么不敢的?我就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吧,你们偏不信!

  原本皇上被他那副好皮囊迷惑,愿意护着他,可现在皇上也厌了他!到时候太上皇和亲王殿下算起旧账来,我们哪还有活路?

  贾赦原因为贾雨村之事被关押,被折腾的不轻,央了贾玩好几次,贾玩都不肯伸出援手,今儿却不知怎的被放了回来,且不知得了谁的话,说话做事都底气十足他原本就恨贾玩坏他财路,现在更不必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