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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7)(2 / 2)

  他一抬脚,将一块破瓷片踢到赵轩面前,笑道:二皇子殿下不是大孝子吗?来,拿起来,朝脖子上一抹这样你母后寻死觅活换来的东西就不值钱了,说不定就舍不得死了来啊,孝子?

  赵轶!赵轩将瓷片远远扫开,咬牙道:你害了母后还不够,还来害我!

  赵轶漫声道:舍不得就舍不得,拉扯我做什么?

  赵轩气的目眦尽裂:要不是你屡屡陷害,我母后怎么会以死来自证清白?!

  哦?赵轶冷笑道:原来死就证明清白了,那秋决的犯人,岂不个个冤枉?

  乾帝实在看不下去了,沉声喝道:赵轶,住口!

  他就知道会这样,所以才刻意将赵轶留在勤政殿,结果才多久呢,人就跟来了。

  赵轶淡淡一笑,果然不再说话。

  乾帝叹了口气,道:轶儿,你连日来多有辛苦,先回去休息吧!逸之,送皇长子殿下出宫。

  贾玩应了一声是,上前一步,抬手道:殿下,请。

  赵轶道:父皇也不必撵我,我原就没想在这里多呆我过来,只为同父皇说一句话。

  乾帝道:你说。

  赵轶道:我不做太子。

  这一句话出口,如石破天惊,满室俱静,唯余几道难以掩饰的粗重喘息声。

  虽乾帝有数子,但如今有资格争夺太子之位的,不过皇长子赵轶与中宫嫡子赵轩二人罢了,乾帝在此时废后,心意昭然若揭,太子之位已经可以说是赵轶囊中之物,他现在却说,他不做太子?

  需知做太子可不是请客吃饭,假意推辞几句,对方必要更加热情的挽留说一句不做太子,说不得太子之位就真的没了。

  显然赵轶的话也大出乾帝意料,沉默片刻后,道:立太子的事,朕自有打算,你不必多言。

  赵轶道:父皇无论什么打算,都与儿臣无关,儿臣就只一句话:我不做太子。

  说完躬身一礼:父皇,儿臣告退。

  转身就走。

  乾帝喝道:轶儿!

  赵轶回身,和乾帝四目相对,而后移开目光,自嘲一笑,道:如果父皇对儿臣的母亲还有印象的话,就应该记得,她是一个知足的女人,她这辈子几乎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什么,从来没有奢求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她只想要一个角落,安安静静的活着,如此而已。

  她也是这样教我的,她希望我这一生,过得平静而满足,不要被**蒙蔽双眼。

  少年时,儿臣也想过这一生该如何度过,或学那江湖儿女,一匹马,一柄剑,斩尽人间不平事;或竹杖芒鞋,踏遍世间山水,看遍人间风情;或寻一个山清水秀之地,盖一草庐,与清风明月为伴,闲度此生

  他笑笑,道:儿臣想过许多,却唯独没有想过要做太子,要当皇帝,要一个高官厚禄、位高权重

  乾帝动容道:轶儿

  赵轶转回头看他,道:原本是很容易实现的愿望,不是吗父皇?我的,我母亲的

  然而有人容不下。

  容不下一个缩在院子里,自她进门就没有踏出过院门一步,没有见过自己男人一面的女人,容不下一个年幼丧母的孩子

  甚至觉得,连死都太便宜我了,将我交给人贩子,让他们卖去扬州小倌馆,让我被无数男人压在身下□□才甘心

  轶儿!

  乾帝深吸口气,闭了闭眼,道:轶儿,不要再说了,朕知道了,知道了。

  你不知道。赵轶道:到现在,我要的,依然不是做太子

  赵轩冷笑道:说的倒好听,口口声声不做太子,你做的哪件事,不是为了夺太子位?

  赵轶看一眼乾帝,目光从堂上众人脸上一扫而过,笑笑,道:想来父皇也是如此认为,既如此

  他沉声道:我赵轶对天发誓,此生绝不做太子,不登皇

  乾帝怒喝一声:赵轶!

  赵轶充耳不闻,继续道:不登皇位,如违此誓,让我断子

  赵轶!住口!朕让你住口!

  断子绝孙,天诛地灭

  赵轶!乾帝一脚踹飞案台,赵轶平静说完最后一句:不得好死。

  房中一片死寂,乾帝胸口剧烈起伏,眼前的景物上下晃动不已,他伸手扶在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,刘总管见状,连忙搀扶住。

  贾玩上前,靠在乾帝身侧,手按上背心,先天真气无声无息透入,百忙之中还对赵轶翻了个白眼:悠着点儿行不行?再闹你爹该被你气死了。

  赵轶看向赵轩,道:我说了,我不做太子,不当皇帝,你呢?你想不想做?毒誓我已经发了,你也来一个?

  赵轩咬牙道:疯子!疯子!

  毒誓他可以不当回事,但当着乾帝的面发誓,便是再不信鬼神,誓言也要变成真的。

  不做太子?他凭什么不做太子?!

  他生下来就是要做太子的!就是要当皇帝的!

  赵轶笑道:怎么,不敢?还是想做太子,还是想当皇帝是吧?我告诉你,休想!

  他伸手指向内室,道:你若做了皇帝,那个毒妇便是死了,也是太后,我和我的子子孙孙在叩拜先祖、祭扫皇陵时,就要向她焚香磕头就只为这个,我赵轶什么都可以不要,但只要活着一天,她张氏之子,就休想登上那个宝座!

  跪在地上的众人,已是瑟瑟发抖,暗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,赶上这场要命的热闹。

  热流从按在背上的手心源源不断的涌入,乾帝心情坏到了极点,但身体状况却前所未有的好,仿佛全身的毛孔被打开,大口大口吞吐着生机,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。

  叹了口气,正要说话,门帘又被拉开,脸色惨白如死人的皇后,在侍女的搀扶下,走了出来。

  抬头对乾帝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,而后走向赵轶,竟缓缓跪了下去。

  嫡母跪庶子,皇后跪皇子!

  赵轩悲呼一声:母后!

  爬起来冲向赵轶母亲贵为一国之母,又是赵轶的嫡母,给他跪下,他竟然就这么稳稳当当的站着,生受了!

  他怎么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