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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38)(2 / 2)


  只是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事涉最上面两位的直接交锋,他们能出的牌已经都出了,再随便嚷嚷,反而会让自己成了迁怒的对象,他们此刻唯一要做的,就是安静的等待最后的结果。

  在这热闹又安静的等待中,这一年的春节眼看就要过去,街上日渐冷清,宫里依旧没有什么动静。

  贾玩因禁足加守孝的原因,这段日子过得着实悠闲,唯有一个百无禁忌的家伙,时常上门打扰他的清静。

  此刻,周凯周大世子便大大咧咧的靠在贾玩书房的太师椅上,手里捧着暖炉,懒洋洋道:这些日子可把我们冻得够呛,你倒舒服,天天在暖房里窝着怎的皇上也不禁我几日足,让我也窝一冬呢!

  贾玩嗤之以鼻,就咱们周世子的性子,真要禁了他的足,还不得抱着皇上的腿哭天喊地?竟跑到他这里来说酸话。

  提着火钳巴拉火盆里的花生,头也不抬道:你一个御前侍卫,皇上在哪儿你在哪儿,能冻的着你?

  周凯叹了口气,道:你被禁足的第三天,衙门就封了印,皇上不必上朝,也没折子可批,大把功夫陪娘娘们喝酒品梅却可怜了我们,只能站在外面品风赏雪。

  贾玩噗嗤一声失笑。

  也是这小子和皇上关系亲密,才敢这样说话。

  周凯捡了颗贾玩巴拉出来的花生,忍着烫手剥开扔进嘴里,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,道:什么味儿啊这是!

  又软又烫又焦糊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玩意儿。

  贾玩剥了两颗下肚,发现确实挺难吃的,随手扔了火钳去洗手,道:你懂什么,爷吃的是情怀。

  周凯呸的一声,翻个白眼道:屁的情怀,以为爷没念过书怎么地?

  贾玩将帕子扔给周凯擦手,坐下道:记得小时候过年,没事干就和兄弟姐妹们围着炉子烤花生吃,每烤熟一颗都要你争我夺,那时候真觉得是无上美味

  周凯狐疑道:不会吧,你们贾家不是蛮有钱的吗?

  贾玩说的自然不是在贾家的时候,更不会解释,笑道:这叫情趣懂?

  周凯不屑的切了一声,将帕子扔在一旁,继续剥那些被烧的惨不忍睹的花生吃,一面道:我说,得空你也提点提点你那位大姐姐,年纪也不小了,在宫里都过了十来年了,怎么半点眼力见儿都没有

  皇上难得想起她,过去看一眼,可不是为了看她那张苦瓜脸的,后宫哪位主子不是想尽了法子,想让皇上在自个儿那儿过得舒心,好多来几次,你家那位倒好,就差将幽怨写在脸上了

  贾玩摇头,道:以大姐姐的性子,在宫里能平安度日就好,圣宠什么的倒在其次。

  让他教元春怎么争宠?开什么玩笑?

  且不说元春适不适合争宠,以乾帝的性情,因宠爱元春而拉扯贾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,倒是看着他贾玩还有点用的份上,看顾元春一二,不让她无声无息死在宫里还有点可能。

  周凯也就是随口提一句罢了,以贾玩如今的身份地位,除非元春能生下皇子且参与夺嫡,否则她受不受宠,对贾玩毫无影响。

  便不再多言,朝门外看了眼,侧身倾向贾玩,低声道:你兄长的事儿,怕是要不了了之了。

  贾玩微愣:有消息了?

  周凯点头,道:大理寺卿今儿一早进宫请罪,嘴里说是请皇上再宽限些时日,但话里的意思,人怕是找不到了

  我看是他没敢下功夫去找,外面那么厚的雪,那小子一个大腹便便、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,连马都不会骑,不过早走了一晚,能跑多远?

  那么多有经验的捕快,江湖上多少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、绿林好汉手到擒来,结果呢?

  一个个骑着快马,带着猎犬,愣是找了二十多天找不到这么一个人说出去谁信?

  贾玩点头不语,这个结果他不奇怪,看起来挺好找的人,如果当时没找到,后面找到的可能性就小了。

  这里说的人,正是忠顺亲王府的那位长史,如今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,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拨人在找他的下落,也不知道是他藏得太好,还是已经被人得了手,到现在还没消息。

  朝野上下虽对此事讳莫如深,但贾玩有周凯这个耳报神在,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些。

  那日都察院将事情捅到朝上之后,忠顺亲王赵昱披着头发、敞着衣服进宫哭诉,说他是被冤枉的,一切都是他府上长史的嫁祸,又在皇上面前诅咒发誓,甚至一头撞向门柱,要一死证清白

  一哭二闹三上吊,闹得整个勤政殿人仰马翻。

  死自然是不会死的,只是这样一来,乾帝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能沉着脸,看着太上皇抢在他之前,将赵昱好一顿痛骂,说若非他素日行事荒唐,又怎会惹下这腌臜事,骂他识人不明、管教不严等等。

  强行认定了赵昱被人陷害的事实。

  这番唱念做打之下,连乾帝都无言以对,只能下令宣长史,长史自然是宣不来的,早有准备的赵昱搬出王府的小厮、长史府的家人、沿街的商贩、城门的守卫等人的证词,证明长史已经出逃。

  他言之凿凿,乾帝不置可否,派出大批人出城缉捕。

  乾帝不肯为此事定性,甚至连价都不肯开,太上皇也无可奈何,只能含怒而去。

  缉捕一直没有进展,这件事便晾在了那儿,如今终于要有个了断了。

  其实不管结果如何,贾玩也不会失望,现在的情形已经比他预期的还要强些,最起码,贾珍彻底消停了,忠顺亲王暂时消停了。

  在大乾,皇室虽贵,若无权力加身,朝臣还真不虚他,忠顺亲王如今已是没牙的老虎,想不消停也不成。

  至于太上皇那儿,有皇上帮他顶着呢。

  贾玩弯腰将脚边的肥猫捞到腿上,道:我有几年没在京城过年了,好容易赶上一趟,却又被禁了足,门都出不去外面可有什么好玩的没有?

  见他转移话题,周凯会意,懒洋洋的靠了回去,道:好玩的没有,糟心的不少。

  年前你揍过的那些草原蛮子你还记得吧?这些日子嚣张的很,一语不合就动手,伤了不少人,连官兵都不放在眼里。

  现在京城百姓看见他们都绕道儿走,我都遇到过几次,妈的真是火大。

  贾玩笑道:怎么,没上去打抱不平?

  周凯悻悻然道:打抱个屁的不平,我那两下子你还不清楚?上去不被人当不平给踩了才怪。

  又怏怏道:我不是怕被人揍,我周凯什么时候怕过这个?我是怕在百姓面前丢了皇上的人,好歹也是御前侍卫呢,被几个蛮子在大街上打的屁滚尿流,皇上的脸面朝那儿搁?

  贾玩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。

  周凯叹道:如今是没开衙,要是开了衙,皇上面前的折子还不得堆成山?

  其实就算没人上折子,皇上也知道了,还派人去警告过,结果那个左贤王说,他们那边就是这种风气,喜欢拿拳头讲道理,一时间不大适应,又答应以后会好好约束手下,结果钦差一走,该咋地咋地

  皇上也气的够呛,偏他们下手又不是全无分寸,也不好因此大动干戈。

  逸之,你说这些蛮子到底想干嘛?不会是想找茬开战吧?

  贾玩摇头失笑,道:你以为他们是咱们中原人,干什么都得先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子?匈奴哪次侵边先下过战书?

  有句俗话说的好,会咬人的狗不叫那左贤王看着行事凶悍霸道,其实一举一动充满了色厉内荏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