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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惜春紧张的看着她,王熙凤顿了顿,道:听他说,那日末时初的时候,他便看见玩兄弟趴在寺外一处青石上睡着,周围一个人没有,他还试着叫了下,却没能将玩兄弟叫醒。

  他四处吆喝着做买卖,从那里经过了四五趟,玩兄弟都还在。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,他看见两个穿青衣的下人急急的过来,口里叫着我的爷,你怎么在这里睡着,可叫小的们好找,说着给玩兄弟裹了一件青色的披风,背上走了。

  那小贩不疑其他,又忙着做生意,便没怎么注意他们的行踪。

  后来到了快酉时,又一个婆子并几个小厮仆役过来,神色慌急的向他打听,问先前在这儿睡着的孩子怎么不见了。

  小贩便说:不是早被你们家人接走了吗?

  那几个人支支吾吾的,就走了。

  王熙凤一番话,说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。

  合着那些个奴才,将睡着的主子扔在外头不管,自去快活,足足过了快两个时辰才回来找他,才发现主子不见了。

  这样的行径,简直骇人听闻。

  邢夫人叹了口气,道:我平常不管事,也觉得府里的下人多有偷懒耍横的,却万万没想到,竟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!

  二弟妹别怪我多嘴,你素来面和心软,待下宽和,原是好事,可治家也不能一味仁慈,该敲打的也要好生敲打才是,不然纵的他们无法无天,全然不把主子放在眼里,今儿是玩儿,明儿也不知道轮到谁呢!

  王熙凤捏着帕子不言语,王夫人看了她一眼,才转向邢夫人,淡淡道:大嫂说的是。

  又问:那小贩还说了什么不曾?

  王熙凤道:那小贩只匆匆一瞥,对那两个拐子的模样印象不深,只认出并不在那日跟着玩兄弟的一干人里面,想要画影捉拿却不成。

  所以依旧毫无进展。

  王熙凤道:只是那几个背主的奴才该如何处置,还请老太天、太太的示下。

  王夫人冷冷道:这样的奴才,还留着做什么,早早发卖了是正经。

  王熙凤见贾母并不开口,遂应了一声是。

  一时无人说话。

  惜春心中悲愤莫名,虽然现在谁也没说什么,她却听出里头的意思,玩儿的事儿,竟是要就这么算了。

  可怜他现在在拐子手里,不知道受了多少罪,可这些人不过找了两日,便不愿再找,连害了他的那些奴才,也不过发卖了事!

  她抹了泪,站起来,走到贾母跟前跪下磕头,道:老太太,孙女和弟弟自幼在这府里长大,劳老太太为我们操心了这么些年,心里过意不去的很。

  如今孙女和弟弟也大了,虽两家亲如一家,可我们父亲、兄嫂俱在,断没有在别人家住一辈子的道理孙女今儿,就拜别老太太,回家去了。

  王夫人道:四丫头!

  宝玉惊呼:四妹妹!

  王熙凤忙上前搀扶,劝道:四妹妹,我知道你伤心玩兄弟的事,可我们大家伙儿,谁不心疼?谁不担心?谁不是尽心尽力的想法找人?你说这样赌气的话,岂不是伤了老太太、太太多年来待你和玩兄弟的一片心?

  惜春淡淡道:不是赌气的话。早先我便和玩儿商量着,择日和老太太说了,搬回那边去,只是总舍不得老太太、太太和姐妹们,才一直拖着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,待在这里也是伤心,老太太见了我,也是伤心,倒不如现在就搬走了,落个干净。

  王熙凤也不好再说什么,尤氏道:姑娘要搬回去,原是好事,只是不该捡这个时候

  先前来接的时候不走,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再走,岂不是指责荣国府的人纵容下人欺负他们姐弟,指责他们害的贾玩被拐?

  这和直接一耳光抽在荣国府所有人的脸上,有什么区别?

  这让他们以后,还怎么和这边打交道?

  尤氏顿了顿,自不好把真正的理由说出口,道:如今为了二弟的事,两边府里都忙的不开交,姑娘这会儿劳师动众的,岂不是给大家添乱?不若再缓两日,等找到玩兄弟再搬不迟

  惜春冷冷打断道:府里的家丁小厮派出去找人,难不成丫头婆子也都派出去了?若果然腾不出人手,大嫂只管指间屋子给我和玩儿,我自己带着丫头去打扫就是了。

  尤氏变了脸色,道:姑娘这话说的

  她早就知道惜春性情孤僻,脾气古怪,说话行事向来不给人留情面,但真正见识到,却还是第一次。

  只听惜春冷笑道:我和玩儿不是那边府里长大的,原和大嫂子也没多少情分,怪道自家兄弟丢了这么大的事,大嫂子也没放在心上,只想着怎么不伤了两家子的和气。

  一番话,气的尤氏几乎仰到,半日才道:我不过好心劝姑娘一句,最后倒成了我的不是了,罢了罢了,我这便去给姑娘收拾屋子去。

  给家母、王夫人、邢夫人等人告了罪,起身离开。

  惜春给贾母、邢夫人等人依次磕了头,带了人去收拾东西不提。

  第5章

  贾玩睁开眼睛,发现这次倒没被五花大绑,只是有一只手,从背后揽着他的腰。

  那人贴的他极近,头更是埋在他的后颈处,呼出的热气让他脊柱一阵阵发麻。

  贾玩拨开那只胳膊,坐起身来,他一动,躺在他身后的少年便被惊醒,猛地睁开眼睛,眼神瞬间由迷茫变得锐利。

  你

  贾玩话未说完,便被少年捂住嘴按倒在地上,在他耳边低声道:不要说话。

  少年的声音,已经不能用沙哑两个字来形容,仿佛他的嗓子,被人用砂纸磨过,用小刀割过,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,都要拼劲全身的力气,遭受千刀万剐之苦,才能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。

  便是如此,出口的也只是低哑近无的沙沙声,若不仔细聆听,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  贾玩推开他的手坐起来,将声音压到极低,道:你被人灌了药?

  这样的嗓子,已经不是自己可劲的糟蹋能达到的程度了。

  少年呵呵笑了起来,声音沙哑刺耳,像是破了的鼓风机,嘶拉嘶拉的,语气中却又极尽嘲讽。

  这人,真是让人完全同情不起来。

  贾玩不再理他,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。

  这是一个狭窄的空间,长宽不足一丈,房顶高不过四尺,以贾玩如今的身高,勉强能站直身子,其余别说是成人,便是换了那少年,也只能低头弯腰或匍匐而行。

  四壁和上下都是木质的,不见门窗,只头顶一排龙眼大小的孔洞,透进微弱的光芒。

  贾玩将眼睛凑上去看了眼,因为木板厚实,孔洞又小,视野有限的很,只能看见木板外依旧是木板。

  几乎全木质的结构,加上地板和墙壁都在不断的晃动,贾玩很容易判断出,他们现在是在某条船上。

  所以这少年没能逃出去,而是被抓回来并灌了哑药,然后现在那些人要将他们一起,运去某个地方卖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