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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三章 红粉知己白离(2 / 2)

若真是居心不良的人,怕是不会如此失礼的反驳,毕竟世家重礼仪,被看见如此,定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
岑纠眉尖一挑,呷了一口茶,眸子里倒是溢出几分趣味了。

这竟是真心来求娶他妹妹的,说起来,他那二妹也有十八了,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,前些日子冰人都快将他家的门栏给踏破了。

可这郑际是什么意思,提亲都是晚辈来的,虽说郑际如今和家中关系不好,也不该冒昧自个儿前来给自个儿提亲啊。当家主母都请不来了。

这才是真正的失礼。

“那位姑娘是沅陵的友人,说实话吧,不怕世子笑话,今日沅陵的确是有事相求,沅陵想求镇远侯府将府上的三姑娘嫁与沅陵。”深吸了几口气,郑际让自己平静下来,才敢缓缓开口。

事到如今,郑际也懒得管对面那只笑面狐狸在想什么了,只得先表明来意,再去寻凤歌了。

希望在他找到凤歌之前,凤歌没有将这侯府给拆了,断了他的后路。

“咳,你说什么,你求娶的是我三妹?”饶是镇定如岑纠,也着实是被郑际这话给吓到了。

他家三妹是什么性子,他这个做哥哥的也算是了解,前几天他三妹还在军营里头,这才刚刚回来呢,这细胳膊细腿的郑际也敢来求娶?

“是,沅陵幼时曾被三姑娘救过一命,一直觉得,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,沅陵前些日子已将家中姬妾全部送走,与家中决裂,保证三姑娘嫁过去不用管后院琐事,也不用伺候公婆,若是三姑娘喜练武,沅陵虽不强,却也愿做三姑娘的靶子,若是三姑娘想去战场,沅陵也愿舍命相陪,沅陵知如今我自己都是无家可归,朝不保夕,可沅陵发誓,这一生绝不负三姑娘,尽我所能,护她一生安稳周全,还请世子成全。”

郑际起身,深深行了一礼,半晌都未起身,仿佛是,岑纠不答应,他便不起来了一般,这幅姿态,也是无赖的很。

对面的青年低着头,岑纠看不清对方的脸色,也猜不透那青年到底在想什么,只是瞧着那青年耳尖似要滴血的殷红,觉得,这青年兴许是真的很喜欢他家三妹吧。

这一处处,一桩桩,连他这个哥哥听了都极为动容。

岑纠抬眸,看着远处那半隐在花厅之外的青衣女子,却见那女子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,如墨玉一般的眸子,盛满了欢欣与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。

镇远侯府的三姑娘是府里最小的女孩子,也是最小的孩子,小名长乐,寓意康健长乐,上头爹娘,三个兄长,一个大姐在她出生之时都已经开始懂事了,就她一个孩子婴孩,故而自小都是娇宠着长大的,也因这份娇宠,养成了肆无忌惮的性子,幼时看着父亲兄长们每日练武,竟也跟着一起学,有模有样的,后来,也就渐渐习了一身好武艺,再后来明晓事理了,也与家中的男孩儿一般,生了上战场,保家卫国的心思。

十三岁那年,她第一次嚷嚷着要上战场,那时也是家中第一次关她紧闭,足足一个月,第二年,家中依旧是关着她,不让她偷偷跑出去,第三年,家中终于不再劝了,反倒是带她去一些宴会,多得是俊俏的年轻男子。

她知,这是家中希望她看中个如意郎君,歇了去战场的心思,毕竟,哪有女儿家出征杀敌的啊。

今年,她十六,在京都虽不算是老姑娘了,可是如她这般年纪还未定亲的姑娘,怕是也没有了吧,她娘亲与她谈过,说若是她要上战场,那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了,只能如一个男子一般过活,还孤苦一生。

娘亲说她可愿如此。

她说,愿意。

她习得一身武艺,比之一般男子都还要厉害,为何还要依附于男子而活,为何还要困于一方院墙,为了生儿育女,为了夫君的恩宠,为了家长里短而活。

不就是今生孤单一人吗,有何可怕的?

只是,今日她听见了这青年的一番话,说不触动不开心,心底从未对感情有过期待,那都是假的,谁没有偷偷幻想情郎的时候。

此时站在花丛之后,她竟觉得,她有些不忍心就这样辜负了这青年的一番情意。

她本是听长兄说今日有人要亲自来求娶她二姐的,可未曾想,这人求娶的是她。

她或许这时并未倾慕上这青年,可,她却觉得,她喜欢上了这青年的一番情意,她应当也能够回复这一番情意。

“咳,沅陵此请,远行听闻可很是动容,只是,这嫁娶姻亲之事,都是家中长辈做主,远行一介晚辈做不得住,但,远行定会将沅陵此番情意,一字不落的,传话给家中长辈。”岑纠瞧见自家三妹眼里的亮光,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,起身将人扶起来,虽未一口答应,却也是没有拒绝,甚至是,放缓了语气,还愿意将这求亲之意,带给家中父母。

说起来,家中这三妹的亲事,也的确是一大难事啊,家中二妹年纪都十八了,还有人趋之如附的求娶,可这三妹倒是都避之不及。

“当真,沅陵多谢世子。”郑际被岑纠扶起来,一脸的欢喜都摆在脸上了,确确实实的高兴。

“先不必如此高兴,此事还有赖家中做主,远行之言,做不得主。”岑纠压了压这乐的都快要跳起来的青年,觉得若是自家三妹真的嫁给了这人,说不定,性子倒也合得来。

只是,这事儿,他虽觉得不错,可还是要看他父母的意思。

“嗯,还是要多谢世子,世子,可知与我一同来的那位姑娘在哪里,那位姑娘的性子,呃,可能有些不好,若是冲撞了府里的女眷,就不太好了。”郑际再拜一礼,起身,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,开口有些为难。

他算了算现在的时间,他在这儿坐了一炷香的时间,一炷香够凤歌拆几座院子,发多大脾气,说不定就是因为凤歌的事儿,他这刚刚鼓足勇气,求下来的亲事,就黄了呢。

“看来那位姑娘在郑公子心中很是重要啊?”方才还一往情深的求娶他家三妹,这时他一松口,这人竟然就提他带进来的那位姑娘。

“不是,世子真的是误会了,那位姑娘是绕梁宫的主人,世子应当也听说过,就是殿试之上的那位姑娘,沅陵近些日子借住在那位苏姑娘的绕梁宫之中,今日来,也是请苏姑娘给沅陵壮胆的,沅陵知世子可能会笑话沅陵胆小,可沅陵这辈子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想求娶一个人,来之前还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,还请世子见谅。”

郑际听着方才还好好的沅陵就变成郑公子了,顿时又头疼,长长一拜,说的是情真意切。

也是真情实意。

有美人兮,思之如狂,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

他都等了十年了啊。